AERA of ZERO

「欸...所以老師不是說今天有派對嗎？那這些人是來幹嘛的？」「聽說他們是從中央政府來的官員，是國土交通省那邊派來來視察廁所的？」「啊？廁所？到底廁所有什麼好視察的啊？」
/
回憶起幾天前我最終發表結束後，收到了道場阿嬤（再度強調道場是姓）的謎般留言，上面寫著「很喜歡你發表時開朗的感覺，辦台日交流會的話我會參加喔！然後也請來看看廁所！」當時反覆看她寫的廁所那三個字（日文），確認沒有看錯以後，內心只覺得莫名其妙，這下真相大白了，原來是個連中央政府都要派人來視察的廁所！
/
為什麼這裡要蓋廁所？這就要從上一期光輝塾開始講起，去年初我剛來到加賀就遇到光輝塾最終發表會，當時很認真的聽了每個人的計畫，也做了筆記。那時道場阿嬤也是其中一個畢業生。還記得我聽完她的發表，一邊默默在筆電裡key上了：因為自己家裡店面被大火燒光，所以想利用那塊空地做點什麼的當地阿嬤。 
/
一切開端就是那麼單純，後面有人來辦古書展、古著體驗展、慶應的老師還幫忙規劃了庭園跟菜園各半的藍圖，也畫了完成預想圖。還記得那時老師在另一場活動上說「之所以畫圖，就是要讓大家對未來有更具體的想像，這樣做起來才會更有動力。」看來道場家的空地就是按照這個規劃去進行的。
/
老店發生大火付之一炬，接著成了空地；女主人參加了地方創生塾做了計畫，於是有了夥伴；大家口耳相傳，漸漸成了人們泡茶聊天的地方，於是也有人做了整體規劃；之後邊整理空地，不同類型的活動也一場接一場辦，於是有了社群。這樣有機的形成，看似沒有計劃性，但在某些關鍵點總有關鍵人物出現推動。國土交通省就是對這種“空地裡自然產生的社群”案例有興趣而前來。
/
「所以這種案例很多嗎？」「我們想應該有吧？只是這些東西都是自然形成，資料上網也搜尋不到，因此加賀的案例對我們來說很重要，現在國家很多土地都不知道要怎麼利用，如果這些地方都可以形成像這樣有機的社群，能做的事就很多了。」「所以跟廁所有什麼關係？」「應該是這裡的人覺得這塊地已經太多人聚集，就想蓋個廁所，但是要在空地上蓋廁所要很多錢，於是幫忙做規劃的老師就跟中央政府介紹了這個案例，中央作為考察的回饋，也輔助這間廁所一部分的資金。這次我們就是來了解廁所施工狀況跟社群實際運作狀況的。」
/
政府感覺都很後知後覺，人家社群都已經發展到要蓋廁所了你才來...好吧！好像也不能這樣講。不過之前去了臺南市政府、又經歷了杉並區高圓寺阿波舞募款、加上我擔任地域振興協力隊跟日本公部門共事一年多以來有了結論。就是政府很保守，又想要業績；只是比起業績，大家更怕民間罵，於是只能龜著做些人畜無害的事，然後要是民間自己做了些什麼東西已經厲害到政府不能當作沒看到時，就要忙著來收割（欸）。所以說到頭來還是只能靠自己。
/
但在這次例子中我也大概了解到學界、政府跟民間應該怎麼共存。也許民間要直接跟政府要資源有難度，在我以前認知中要是家裡沒辦法打一通電話搞定的話，要走正常手續拿些輔助款是麻煩得要死。但像這次，有學界的背書，民間想拿到政府資源就比較容易...我也才知道原來學界有這樣的功能。老師到底怎麼提案的？大家聚在一起殺時間的空地想蓋個廁所也能凹到中央政府來出錢，真的太神。所以到底誰說讀書沒用的要不要也來加賀看看廁所？
/
「啊不過說好的趴踢勒？」旁邊也被騙來的洋妞小聲用英文說「這就是日本的趴踢」除了笑以外我還能說什麼？是說英文的話我原本也不能說什麼啦！
/
(機會難得就附一張我們後來跟洋妞去餵雞的照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