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RA of ZERO

半夜突然被電話吵醒，從帶點荒謬又有點憂鬱的夢境中回到現實。處理完電話那頭的事，思緒卻還停留在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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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是從小陪伴我三十幾年歲月，前兩個月剛被清空的老家，屋內空無一物，卻不知為何留下了佛桌跟牌位。突然想起以前過年大家回來團圓拜拜的場景，心血來潮上了一炷香，準備離開時，突然各種情緒湧上心頭，眼淚也隨之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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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應該唱首歌吧？」有了這樣的想法，夢裡的我邊流淚邊大聲地唱起了當年報告班長的主題曲“我知道我已經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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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實中，掛上電話後，臉上好像還有點濕。難過的時候就該唱歌，想想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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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離了台北的家，整理了東京的家，加賀的房子過完戶也準備進入裝潢階段，一切看來似乎都以預期外的方式上了軌道。我知道我還沒長大，只是被時間硬推上大人的舞台。扮演著大人，內心卻還是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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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一個重複著選擇與被選擇的城市。人們在一次次的選擇中得到與失去，過程中也同時面對不斷被選擇的命運。一次次合作的提案、介紹與活動，在每次回東京時我都會盡量整理出一點留白給自己，也給別人。跳脫出了以前當房仲時什麼都要用金錢來衡量的價值觀後，自己其實輕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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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一個個出現又消失的人們，偶爾也會想到「他們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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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人與人相遇，從第一眼外表、學經歷、背景、技能到談吐等等，每件事都代表著一個分數。而無論分開後彼此內心有沒有清晰的思考，但那個總分將決定將來是否要延續跟這位“前陌生人”的關係。而用什麼方式延續關係也是個大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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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代在進步、科技發展，全世界面臨各種危機時，沒有跟著改變的其實是人心。在不斷面臨著選擇與被選擇的都市，究竟有多少人意識著這件事的意義而活著？抑或是多數的人在分析後還是任由情感支配自己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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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情感的動物。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也許海外的台獨憤青們會因為工作而不回台投票，但是看到子瑜被逼著在鏡頭前道歉怒買機票回去投票的卻是一狗票。當初賣投資型物件時，很多人看了數據很滿意，但真正會成交的除了經濟上游刃有餘那群人以外，還是需要情感上的外力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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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就是這樣的動物，就算學了那麼多東西，我們大多時候還是憑著本能，任由感情左右自己的抉擇。畢竟再多網路上的情報，也比不上身邊一小撮人帶給自己的經驗談跟現實。我們的世界其實就是由99％不可觸及的情報跟1％的現實體驗構成，可見大家各自建立的世界觀背後支持的東西有多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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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職涯規劃與人生設計等等都是很需要理性思考與自我探索後不斷深掘才能找到方向，這些事更需要從情感中抽離的合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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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為什麼而活？」這題問到底大概可以問倒一大票人。但在社會上排除階級，相對成功的那群人，都是較早決定自己人生軌道的人。雖然剛開始目標模糊，但邊做邊學，有意識的規劃下一步是很重要的。透過不斷實現一個個小目標，人生的方向就會逐漸顯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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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能不能透過一次次選擇來走上自己理想的道路，是人生中最大的課題。而前面一切選擇，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能讓自已成為那個“被選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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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在面對職涯、人生、家庭的選擇時，可以用更宏觀理性的態度來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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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重大的選擇都無法重來，眼淚擦乾了還是要往前走。停留或是前進都需要勇氣，畢竟沒有一條零風險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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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跟都市的差異在於留白很多，無論是多出的時間、能量跟金錢。能支配的內部資源多，反之能利用的外部資源相對急遽減少，這時要怎麼規劃自己那塊留白就成了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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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日本社會新創圈，我看到很多30上下就呼風喚雨的年輕人們，跟他們共事有時愉快，有時不愉快，但最近我漸漸發覺一件事：他們的學經歷都很厲害，但在合作或自我介紹，甚至平常喝酒閒聊時，沒什麼人提起那些事。

反觀以前在東京遇到那些很怕大家不知道自己是台大畢業台灣領高薪屈就來日本，還是深怕人不知道家裡可以買幾棟大樓給自己的台灣人們，真是高下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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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想有些人俱備的特質跟潛能就是可以在任何環境下脫穎而出，而多數人只能在特定的環境裡發揮才能。這些菁英們給的心靈雞湯雖然勵志，但天才跟凡人努力的方式還有要達到同樣成就所要付出的時間跟成本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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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遇到組織裡的新夥伴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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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出社會在遊戲公司工作了一下，後來覺得不太適合就去鄉下當了政府的地域振興協力隊。兩年以後突然覺得自己想要當搞笑藝人就把協力隊辭掉開始藝人修行，結果在全國大會第一場就掛了，這時候戶頭只剩４塊（日幣），不知道哪來的靈感，覺得只有台灣才能救我了！對了！那去台灣好了！然後我就去台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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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又廢又鏘的自我介紹，有去歸有趣，但他沒有說的是大學畢業於東大法律，也沒有說第一間進的公司是日本知名大企業，更沒有說在協力隊兩年時間做的企劃得了什麼獎。我的組織裡面就是有很多這種人，當我發現眼前的人不簡單時，已經是共事後。當然，反之當我發現眼前的人是廢物時，眼前的坑已數不盡，背後也早被插滿刀的狀況也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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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身邊的現實用這種超乎常理的規模感擴張時，偶爾在夢醒時分，也會想到在這群人裡面自己到底該站在什麼位置。我們凡人有凡人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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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語言學校、專門學校、設計公司、房仲、創業、社會新創、社區營造、台灣大學USR、NCL還有智庫跟行政機關，我知道在目前為止的人生中，此刻最棒的人脈網就在身邊。但自己夠不夠格成為那個被選擇的人，也還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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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圖裡的辦公室我不是第一次來訪，從幾年前面試失利，到幫之前編輯寫稿，再到這次跟另外一個負責人談別的案子，從某種意義上來看，也算是有著各種回憶。— 在 Tixtow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