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記事]部隊的教誨與雪國的生活－AERA of ZERO

這樣的冷天氣裡，其實常讓我想起當年馬祖北竿的日子。那時手很賤抽到馬祖，冬天天氣也是很冷，而且還要早起，根本痛不欲生。還記得某天早上掃完地吃完早餐，我縮著身體邊發抖邊準備走回寢室時。「欸！你一個士官走路這副鳥樣怎麼給兵當榜樣？」志願役的學長突然叫住我。「學長，很冷欸！」「冷天更要抬頭挺胸，抬頭挺胸也是冷，你龜著發抖更冷！」那次之後只要在外面，再冷的天氣我都會記得學長的話「越冷越要抬頭挺胸」。也許這句話沒什麼大道理，但面對酷寒又不得不去做某些事時，我就會想起這時就是要「抬頭挺胸」。

深吸一口氣，空氣中的燈油味，又再度讓我想起當年開往馬祖的臺馬輪上也是同一個味道。在惡劣的環境中，卻又因某些原因得在這種情況下進行某些作業，只是物換星移，一樣的冷天，卻少了當年的「學長」跟「命令」。

那時志願役很多人年紀都比我們大專兵小，學歷也不高，也許有人會笑他們學歷不高只能當兵，但是想想受了高等教育之後，大家是多麽不習慣放下身段跟立場去聆聽他人的建言？當兵這段時間，應該不只我有很多很賽的回憶，但那種學長簡單一句話，卻可以直擊內心深處的場景，跟現在相較之下就更顯珍貴。

在日本當了業務，待了設計公司，也經歷些有的沒的。在其中我再次體認到有些事用想的不如身體力行，就像當年面對冷天，雖然沒什麼道理，但是就是要「抬頭挺胸」。計畫好再執行是一般人習慣的方式，也因此某些事在計畫時就胎死腹中。當時在步兵學校受軍械訓時，隔壁組有一個成大的，大家都叫他博士。某天受40榴基本訓練時，大家在為了拉桿很難拉的事七嘴八舌，有些人一次搞定，有些人拉了半天拉不動就是拉不動。
「所以我等一下只要從這個角度瞬間施力再往後應該就可以拉動」只見博士喃喃自語。其他同組的人則紛紛吐槽「吼！博士的理論派又來了啦！」輪到博士上前，使勁一拉！...果然卡關，之後免不了又是一陣嘲笑。現在想到那件事，不禁覺得在當兵這種一般常識無法通用的世界，能學到的就是「不要覺得自己很懂，有些事比起用腦，付諸行動更能記住，做就對了」並不是說想好再做不對，而是有些事自己的身體沒辦法跟上腦袋，只能靠反覆操作來學會。

現在待的組織有明顯感覺到事務局跟計畫負責人做事的腳步跟方式有落差，這由我解釋起來大概就是所謂「菁英負責計畫，業務設法執行。」事務局的人大都出身大手企業或是外資公司，而每個計畫的負責人，幾乎都是獨立工作者或公司老闆。每次開會就覺得事務局計劃半天但是好像沒什麼進展，計畫負責人則是同樣時間內就做了很多事。

如何在計劃跟執行的步調中取得平衡，也許是永遠的課題。至於為什麼會那麼有感而發？因為我正窩在棉被裡計畫等一下要怎麼出房間去上廁所才不會被冷死，憋到快得膀胱炎的現在，學長當年那句「越冷越要抬頭領胸」拿到今天來看，依舊是句金玉良言。

雖然我應該還是會說「學長！很冷欸！」

(圖為加賀市山代溫泉觀光協會直營茶屋的蔬菜咖喱，另外他們家的冰淇淋不甜不膩，也很好吃喔！)

＃加賀生活
 ＃北國日常
 ＃地域振興協力隊
 ＃加賀市
 ＃加賀屋不在加賀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