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RA of ZERO

離開台灣的最後一晚，跟多年老友去喝了一杯。離開台北夜生活已久，現在腦中知道晚上能殺時間的除了麥當勞漫畫王大概只剩一些不太好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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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搭著計程車，來到了信義路上某家酒吧。坐定位點了酒之後，我想上個廁所，就起身走到廁所門口。「hey!」突然一個老外從門口叫著我。「可以讓她先上嗎？女士優先嘛！」面對突然的英文對話我也沒想太多，順口回答了「ok」於是旁邊染了個粉紅頭髮的台灣妹就蹦蹦跳跳的越過我跑進廁所，回到座位上頭腦漸漸反應過來，有一點不爽，但也不致於要出去跟人輸贏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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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另一位朋友也到了，我們喝著酒聊起工作近況跟一些廢話，一天連續開了兩個會，講了很多話，於是在這個局我話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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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們天南地北的聊著一些國際局勢、全國性的策略或是提案、講話內容裡夾雜越來越多我聽不懂也懶得去問的英文，覺得雖然物理上離他們很近，生活的世界卻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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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我已經身處完全不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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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幾天前，我參加某活動聽地方創生女神跟一般聽者分享著國家策略。政策的高度跟層面很高，而在第一線執行的我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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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眼前這局。大家待的是跨國企業，想的是針對某個業界整體的提案，而我則是在台日間往返做做小案子、享受小確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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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只能用數字來解釋一樣東西，表示你不夠了解它。」還記得幾年前在網路上讀到這句令我印象深刻的話，曾經在東京當過房仲的我，在不動產投資中，看過的數字多得是，可從房屋投報率、看到空屋率、房租漲跌幅、車站吞吐人數等等，一大堆數字，愛看多少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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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我自己走到物件附近車站，看著車站門口從白天上班族跟學生趕著上班上課、下午家庭主婦帶著孩子在附近購物、再到黃昏大家準備回家，年輕人打扮的光鮮亮麗準備出遊，這些都是數字上沒辦法呈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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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房子其實是當初是樣品屋，後來被屋主買下來重新裝潢了一下，就這樣住到現在」住附近的婆婆媽媽總是可以提供第一手情報，而這些事經常是同業還有圖紙上不會寫的。大家關心的永遠只有能不能成交，還有抽成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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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處下指導棋，決定戰略，賺大錢然後過著光鮮亮麗的生活，永遠是那麼讓人神往，而在第一線賺小錢過小日子的我其實偶爾也會想「如果能知道那些數字跟情報背後的意涵跟真相，那我投身第一線看看這個世界也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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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還是走著跟大家好像有交集，又好像沒交集的路線。就像今天酒局的老友在多年前曾講過「你是個遊走各種同溫層裡不可思議的人物」一般，想要知道世界的真相就算拿一輩子來交換也不夠，但是不管日本還是台灣，至少目前我感受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踏實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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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離數據越近就離現實越遠。當走過一趟現場，再回來看數據，很多感想都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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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國家戰略跟大企業提案跟我是無緣了，就在地上爬出一條自己的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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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圖：我的專案LOGO總算可以被掛出來了，紀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