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0字長文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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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上到下午,連續好幾小時的會議正在北陸地方加賀市中某個政府及地方創生組織共同經營的咖啡廳展開。只見與會者有人愁眉深鎖,有人來回踱步,而敲打著鍵盤或抄著筆記的人們也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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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注意!休息時間結束會議再度開始。」年輕的主持者拿筆敲了敲牆面如是說。「那就繼續今天會議的下一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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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組織會如此大規模召集東京理事、事務局總局長以及地方事務局跟所有專案負責人展開如此大型的會議在這個地方分局成立以來是前所未見。之所以如此大規模召集,不為別的,正因為支所面臨的存亡危機,更正確來說是:要以什麼形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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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組織跟政府經費斷了,人也不會死亡或是消失,大家各自要以什麼形式留在這個地方,抑或離開,除了公部門以外,也備受當地居民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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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光鮮亮麗接受地方委託促成的大型專案,如今受到的期待與收受的經費,卻如同詛咒一般,讓人想找個理由退場都百般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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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照下一個議程交給加賀局長,他有事要跟大家報告。」年輕的主持人語畢,一身白襯衫的斯文男子接下發言權,他起身清了清喉嚨開口說道:「大家好,從我們組織到加賀,一直到我加入擔任局長,除了輔助各位的專案進行以外,還有接受公部門委託經營三個據點,現在就如各位所知,計畫內容跟在地夥伴的關係都不能說成功,雖然各位還是以自己的方式存留下來,但是站在事務局輔助的立場來說,幾乎已經可以說是失去機能。在據點經營方面,原本是打算邊做邊靠組織本社的幫助,最後以社區營造公司的名義承接政府的委託,但在這點看起來也是失敗了。這點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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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局長第一次公開認錯道歉,大家並沒有表達驚訝或是其他情緒。局長從以前開始就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面對任何事永遠掛著微笑,大家讀不懂他笑裡的意涵,他似乎也對周遭的事以及成員們的專案不感興趣,無論於公於私,他永遠不長記性,也因此專案進度控管與人際關係始終不在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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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職經營設計公司的他,樂於將每一份資料與傳單做的漂漂亮亮。簡約的排版與文字,洗練的線條與圖形配上他一慣的純白襯衫與招牌微笑可以說是個如白開水一般的人,乍看之下感覺不出個性,對作品病態般的苛求卻藏在細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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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風格也反映在據點裝潢上,座落在山代溫泉商店街的兩家店面,宛如東京表參道文青咖啡般的風格,也一度遭居民反映跟街道落差太大,令人怯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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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一向笑著接受大家的意見,然後輕鬆無視後繼續貫徹自己的方案。久而久之大家也對據點及組織經營失去興趣,轉而專注在各自負責的案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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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在三月辭掉局長的工作,之後會不會以加賀市協力隊的身份留下來,還在考慮中。」

地域振興協力隊制度,是日本中央政府的移居支援制度。除了提供地方政府預算,以專案負責人名義聘用都市人才移居地方以外,偶爾也會有地方政府以大型專案名義向中央政府申請經費,一次聘用10個以上的隊員並委託公司或法人經營,組織就是以此形式與加賀市簽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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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布辭職的局長,語畢沒有掌聲也沒有任何人開口,有人默默看著自己的筆記,有人投以無神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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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此時一名身型巨大的女性舉起了手。「有什麼意見或是問題直接說吧」主持人回答道。「所以這樣之後有差嗎?」突如其來不知是吐槽還是問題的意見,讓大家頓時陷入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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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是說我們其實都不知道局長目前做了什麼或是事務局在做什麼,只是想知道辭了以後有什麼差別,不是說有你沒你都沒差,或是事務局很無能之類的啦!」話中帶刺的補充說明讓大家笑得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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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年大家剛到任時,每個月月會都會有人提出『請問事務局的工作是什麼?』或是『請事務局告訴大家我們組織的預算都花到哪裡去了?』之類的問題,隨著敷衍的回答,事務局的獨斷與無能逐漸浮上檯面,以組織而言,支部早已名存實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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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也不知道欸,但是我還是會陪大家到任期結束啦!」局長露出招牌微笑說著,這時大家也敷衍著笑了笑。這種等於沒回答的回答,在兩年內大家不知道聽過幾百次,習慣之後也沒那麼恨了吧?曾有人說過:『懂得笑就不會恨了。』但現實中也許跨過憤恨走出自己的路,才有辦法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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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應該難以想像,拋下在都市的職涯與生活支身前往完全陌生的地方創業需要多大勇氣與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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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力隊任期是三年,沒創過業的人也許會覺得三年很長,但以創業的時間軸來說三年一點也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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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某個旅遊專案來說,到任之前先調查當地情況與觀光資源,訂立企劃之後花一年時間試跑行程,中間還兼集客、跟當地人還有當地廠商店家打關係、跑業務找合作對象,第二年開始正式試營運擴大宣傳,到了第三年就要準備進入完全商業化;而以旅遊來說,春夏秋冬就代表了櫻花季、祭典活動季楓葉季、雪季,等於挑一個季節宣傳企劃的話,三年內只有三次機會就要正式上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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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上述進行,過程中也完全不容許失敗或是跟夥伴拆夥,不然就會耗費更多時間。但在創業歷程中,失敗是家常便飯,成功的老闆們誰沒吃過這頓?但背叛自己的是當初承諾會給予支援,並簽署契約的組織,那受傷程度又另當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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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就像第一腳就踩空,創業第一步要從谷底往上爬一樣。別人從平地開始,組織的專案負責人們卻是從谷底。為什麼是谷底?只是沒人幫忙應該不至於吧?答案就是事務局除了不聞不問的局長以外,還有專扯後腿,以組織事務局名義行動,卻在地方惡名昭彰的廢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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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事務局到底在幹嘛我們大家其實都不知道,有幾次想幫忙的專案負責人最後都不歡而散,我們不是多大的組織,這些事其實多少都會傳出來,當初剛來加賀的時候做的那些意見彙整跟會議紀錄應該都有寫吧?把那些東西整理以後去實踐不就是事務局的工作?不然你們領比我們多錢有什麼意義?」體型微胖穿著拉榻的中年男性毫不保留的砲轟,他是在場唯一一個外國人,同時也是唯一一個海外專案的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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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大家又陷入了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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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要批評你們,只是大家任期都是三年,你們不讓大家參與,據點還有組織擺爛了兩年,最後這樣丟出來,我們也很尷尬。」

男子喝了口水繼續說道「畢竟就算留在加賀,我們還是要背負著組織的名義行動,就算脫離,曾經待過組織,拿了稅金卻做不出成果的罵名會一直跟著我們,只要這三個據點還在的一天,我們就會落人話柄。就連我一直跑台灣跟東京,在加賀時間不長的人都聽到有人這樣傳了。事務局就算通通退光,總要給我們點解釋的理由向外界說明吧?不然錢都花光人也走了,我們接下來處境也很尷尬,自己的計畫做得再怎麼好,還是會被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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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預算的去向要有個交代,的確是個問題,但是今天大概來不及討論,我就先寫在這」主持人邊說邊動筆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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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覺得我都在台灣靠說你們壞話騙人來聽分享會,我的長處就是在你眼前也會毫不猶豫開口說你們壞話,喔,我是說事實啦!不是壞話,有什麼想反駁的話可以趁今天說清楚,以後在台灣分享案例的時候我也會幫忙把這些事講清楚說明白。」微胖的男子一邊扶著下巴,一邊語帶不屑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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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分我們會檢討,那事務局長的報告與事務局的再編成議程就先告一段落,大家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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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紛紛起身,有人去廁所,有人則到中庭抽菸。說起來也好笑,事務局長請辭,事務局再編成的話題居然因為“大家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事務局在幹嘛,所以要談再編成也不知從何談起”而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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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精神不錯喔!講那麼多話!」戴著口罩,身型壯碩留著飛機頭的男子說道。
「我偶爾也要開口講一下話,免得大家忘記我會講日文。」微胖的中年男子回答。
「啊今天接下來的你不參加囉?」微胖的中年男子邊搓手邊問。
「沒差啦!我之前能幫的都幫了,他們態度一直這樣,還害我信用掃地,懶得講了啦!講也沒用,這兩年有變嗎?」壯碩男語畢吐了一口白煙,在北陸冬季嚴寒中,可以在談話裡用霧氣凝結成的白煙取代香菸是北國居民們的小小樂趣。
「對吼!你的窗口就是局長嘛!也難怪。」微胖男說完也吐了一口白煙。
「對啊!之前說好合辦活動,還用我的專頁發佈訊息,結果突然取消!你知道那次多尷尬嗎?好啦!不講了!我老婆最近懷孕了,還在家裡等我,先走啦!」
「喔喔,對吼!你趕快回去照顧你家太太吧!」就這樣壯碩男在休息時間離開了會議,而微胖男則單獨回到會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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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組織的立場也希望幫助大家,畢竟因為事務局的關係,很多人計畫現況跟當初設計有很大出入。」沈默許久的理事在下一段會議剛開始時率先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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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派遣來的理事身材高瘦,身著西裝與長版風衣,是位總是笑容滿面的光頭中年男子,雖然本身經營著主打公平貿易的公司,但不開口時光看造型就像黑手黨。微胖男在幾次台灣工作中曾與光頭理事共事。“表情跟言語中讀不到任何感情與企圖”是微胖男記憶中唯一印象。在兩人曾經的交談中,理事時而停頓沉思,時而動手記下談話內容,如同機器一般,從問題與回答中讀不到任何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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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社的想法嗎?就是對台灣專案本社的投資已經告一段落,現在只看這個專案可以為本社帶來多少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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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還是回加賀好了,再跟本社牽扯下去,也沒辦法確保你將來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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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句台詞是光頭男在微胖男心中烙下最深的印記。也是背叛的印記。公司招募人才時畫大餅這件事在全世界都不稀奇,但實際用這麼露骨的方式發生時,還是會讓人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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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希望大家不要誤解,」場景拉回會議現場。「組織對你們並沒有義務提供金錢或是工作機會給各位,只是在專案設計上我們站在本部立場,會盡全力讓各位好好做到任期結束。」光頭理事臉色一變,收起嘴角的微笑。「希望各位在認知上要有所調整。」這句話為全場投下了一顆震撼彈,讓原本沈重的空氣,更加凝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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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失去了政府的信任,然後現在派本部的人來擦屁股嘛。」微胖男在心中默默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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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段就從大家合約結束後的規劃跟當初進入組織的契機還有計畫現況繼續吧!」主持人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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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型矮胖,目測大約50歲,留著長鬍子綁著丸子頭的老漢佇著拐杖起身。「那我先說吧!」老漢接著說道「我的計畫一開始其實是加賀據點成立以前就存在,從本社另一位理事的公司分出來的子計劃,大家應該也知道我就是那位理事公司的員工,這個計畫內容說穿了就是把我們東京的公司分部開到加賀。但是去年中的事大家應該也知道,我們公司的老闆跟著組織大老闆跑到台灣開新公司,以至於加賀的計畫整個大改組到現在終止,其實我在中途有猶豫要不要離開,但是現在的狀況總之就是先做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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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漢在東京以及夏威夷都有過雜誌編輯以及出版業相關經驗,工作內容也不乏知名雜誌相關業務,回到廣告出版業生活是絕對不成問題。「然後現在已經有三間公司找我去了,任期結束之後看心情決定要去哪間吧!」他說著一邊坐回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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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漢在東京所屬的公司是訓練ADHD患者成為工程師並輔導就業的社福類公司,而他本人也是雅斯伯格症患者,在加賀分部裡除了每次聚會時擔任大廚以外,因對各行各業法規與現狀認知甚深,也常成為話題中心與大家諮商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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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下一位,按照順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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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我吧!」身型巨大的女性開口了。「其實一開始進來的時候我是應徵事務局,結果被分配到社福的專案,老實說社會福利這塊,拿不到政府委託,一開始真的非常困難,但是現在多少也成型了。雖然中間種種不順利,事務局給的支援也跟當初的期待有相當大的落差。任期結束以後我應該會留在加賀經營支援單親家庭的共生空間吧!現在融資跟群募也在進行中了。大概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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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發表結束後瞬間又陷入了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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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也剩沒幾個人,換我講吧!」微胖男子邊抓頭邊慵懶的開口說道。「我的計畫其實說穿了就跟那個從東京派來開分部的計畫一樣,是本社裡面的台灣專案開出來以後,專案負責人透過介紹找我來的,在座的理事還有事務局總局長應該也多少知道這些事。那個時候開的條件是交接後我當台灣總負責人,事務局跟專案負責人的身份也隨我挑,一年內交接完畢,大概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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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胖男清了一下喉嚨繼續說「然後還有說把戶籍遷到加賀,但是大部分工作可以繼續待在東京或台灣,每個月來一個禮拜就好,戶籍跟住處還有跟地方政府的聯絡加賀事務局都會幫忙張羅好。我只記得這樣,總之是一個很優渥的條件。然後後續應該很多人也知道,在第一個年度大概夏天,本部計畫中止,回到加賀這邊的事務局也沒跟地方政府好好溝通專案內容對加賀有什麼貢獻,結果我瞬間變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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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現在的話喔...計畫主旨跟當初其實沒有太大變化。老實說一開始被本社切割的時候很慌很很急,現在的話就跟其他專案一樣,有沒有事務局輔助都沒有太大差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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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剩下成員輪番發表後,議題又回到了經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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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目前為止到底在哪些地方動用了哪些款項?這些錢對市民來說是稅金錢,對政府來說是投資,要是我們內部都沒辦法說清楚的話,那將來要怎麼承接下去?」事務局最新加入的女性有點激動並語帶哽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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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很多事都背著我自己決定,但是現在以任期來說我是事務局最後會留下來的人,至少趁著這個機會讓我跟其他人知道你們錢是怎麼花的吧?不然之後三個據點的經營要怎麼扛?誰要負責?」平時紮著馬尾,頂著一頭金髮的她,雄偉的巨乳總是令男性在交談時眼神不自覺的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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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京擔任弱勢兒童教育與性教育推廣的她,對於女權與身體自主權有著相當強硬且嚴苛的態度,另外因為從事弱勢教育,跟流氓與中輟生打交道也是家常便飯,對於面對衝突可說是駕輕就熟,到任後立刻成為事務局中唯一受到專案負責人與民眾、政府信任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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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局長與另外的事務局成員常有意無意排擠或避開她,身負政府跟專案負責人們的期待卻又遭受內部排擠,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在會議上潰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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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頓時又陷入了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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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拿起面紙擦起眼淚,其他人也一語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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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件事大家覺得不重要的話,那我就不追問了。」她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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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為止經費的部分,之後整理以後會公佈,本部理事也會幫忙監督進度。」綁著馬尾戴著眼鏡的鬍渣男總算開口,身為總局長的他曾在加賀支援過一段時間,作為那段時期事務局中唯一能信賴的人選,他跟加賀專案負責人們有著某種程度上的交情與信賴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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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途不明的經費、據點將來的經營方向、各專案負責人任期結束後的規劃等等議題,從早上到晚上不停的重複議論衝突與沈默。整天下來大家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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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來的目標就是像組織的大老闆一樣,成為一個很有影響力的人!」會後蓄著鬍渣頂著自然捲還有點暴牙的加賀事務局成員笑著對理事與總局長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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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拍馬屁,還是單純談論夢想,在組織已經四分五裂、大家開會決定怎麼收拾殘局的現在,能講出這句話也不得不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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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言的不是別人,正是在加賀創下無數奇蹟的傳說事務局成員,協力隊做到跟老婆離婚、一起辦過活動的人都發誓再也不要參加有他在的活動、地方政府裡公認的問題兒童。以網路遊戲組隊來解釋事務局構成的話,局長是坦克專吸仇恨,那他最強傷害輸出寶座是當仁不讓。只要有他出馬介入的任何事都會有人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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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闆雖然影響力很強,每次都接一些很大的事業,但他走過的地方是橫屍遍野啊!」總局長回應道。
「為什麼?是有人出什麼意外嗎?什麼意思??」鬍渣男一臉疑惑。
「媽的你看加賀現在這樣還看不懂嗎?」
微胖男忍不住吐槽。
「你那句話能吐槽的地方太多了,我還是閉嘴好了。」 大隻女也接著補刀。
「到底為什麼啊??」鬍渣男固執地追問。
只見總局長跟理事起身,回以不知是憐憫還是敷衍的笑容,對鬍渣男點了點頭後便走出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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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離開後微胖男與大隻女在會議桌上邊收拾邊閒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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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們來到地方經歷這些事,到底算是好還是壞啊?看似好意的政府,提供完整資源的組織,地方好像張開雙手歡迎我們,但是事實跟理想相距太遠,像個無底洞,越掙扎陷越深,最後連回東京的籌碼都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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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怎麼說~有好有壞吧?其實像政府的輔助跟組織的方向,有些事很明確,有些事卻很模糊,就像之前社區營造學校說的人生北極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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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光輝塾的上課內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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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們都有一個模糊的夢想,中間需要靠很多實際的手段跟目標設定去慢慢刻劃出那個夢想具體的輪廓。但是政府有政府的KPI,而組織還很新,地方很多事根本連本部都不知道,而且本部兩年間也改組很多次,走了一堆人。我們是全國第二個據點,其他據點都在看我們接下來要怎麼活或是怎麼死,這件事我不知道是好是壞,但無論是組織、專案或其他事,我們確實是在走別人沒走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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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啦,我們算是開拓者,但是這裡面的負面情緒也太多了!唉!你看剛剛有人哭成那樣,明明是事務局裡最靠得住的卻被搞成那樣,看了真難過。你是我們裡面唯一跟本社工作過的人,會變這樣你多少也猜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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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想像當年我們誰不是在第一個年度結束以後對事務局恨的要死?她現在也正在這個階段吧?不過她比較衰的是要幫其他無能的人擦屁股。一個人要經營三個空間可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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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等一下還是去找她聊聊好了,這種時候還是要靠同性出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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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待下來總是要過這關,妳就去找她聊聊看能不能讓她想開點吧!畢竟這件事怎麼說都不會是她的責任,但是還要她扛,真的太衰。不過說來我前年也是啦!案子幫忙搞定以後跟我說什麼現在本部只想回收之前的投資,然後之前負責人都花到赤字...還被本部直接切割,媽的有夠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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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專案還可以繼續做,她沒辦法,因為事務局就是事務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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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啦...唉,叫她要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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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在加賀的最後一年,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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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劇情改編自真人真事,如有雷同,那應該就是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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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是前輩的畢業發表會,跟內文無關)

 

 

 [小說]雪國裡微觀的地方創生~組織第一線負的連鎖~(流水帳式創作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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