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RA of ZERO

新聞記者，翻成中文是報社記者，因為在日文中新聞這兩個字指的是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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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之後可以發現內容很明顯有影射森友學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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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線劇情圍繞著從國外回到日本的東都新聞女記者跟政府内閣情報調査室的男職員。内閣情報調査室，就劇情裡的設定來說就是日本政府用來操作新聞跟輿論的部門。內容不複雜，就留給大家自己欣賞，下面就分享一些我看完後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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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主軸很單純，帶出的議題跟思考卻很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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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疑問是「當權者在治理上沒問題的話，那些圖利自己或派系的事就能被原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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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個問題浮上腦海，過去的某些回憶就鮮明的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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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學時期，有一個同學成績很好，但是上課愛講話，有時候手腳也不太乾淨，不過因為媽媽是老師同事（就是隔壁班老師），因此班導對他也很嚴苛。還記得有一次老師因為他不知道犯了什麼錯，取消了他用考試成績累積而來能換獎品的好寶寶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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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他很氣，下課就跑來跟我這個擾亂上課秩序的同業抱怨。那時他問了一個問題到現在還是令我印象深刻。「要是你生重病，會去拜託一個醫術高明但是私德不好的醫生，還是醫術普通但是道德高尚的醫生？」這件事不用想當然是去拜託醫術高明的醫生，因為醫術跟道德是兩回事，就像考試成績跟品行是兩回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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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執政能力跟私德也是兩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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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談到政治我覺得問題可能沒那麼單純，因為政治當中太多利益交換，不靠這些東西把讓各種團體綁在一起，政策根本無法推動，其中不只執政者個人的私心，有太多複雜的交易跟勾結，已經不單純是一個兩個人道德高尚就可以順利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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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國小這件事有解。因為當時班導就是一個獨裁者，是一個暴君，控制著班上的氣氛、控制著輿論，說著不著邊際的屁話、誇獎著捧著那些權貴的兒女，她一個人就決定了所有標準，我們的煩惱跟道德衝突在她棍子下都是狗屁，也多虧了她，讓班級得以運行。獨裁政權就有這個好處。我們不用煩惱太多，因為煩惱跟行動也顛覆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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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件事發生在國中。那時候忘記聽誰說過「清官誤國」的理論。貪官誤國，因為他是貪官，所以如果想加以懲治，那是有法可用；反之清官雖不犯法，若秉持著愚忠推行些愚蠢政策，那於情於法都無罪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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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時代我成績爆爛，但是有請一個家教。當時家教說他們是支持宋楚瑜，他說宋楚瑜雖然不是最好，但是他拿錢至少讓大家都有錢，也有做事。先不論宋楚瑜做了什麼，如果一個人官做得很好，那他多拿錢就可以被原諒嗎？在大家都貪污的前提下也許是吧？所以在中華民國貪污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囉？ 這是在我國中時代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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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這幾年人在海外，新媒體百家爭鳴，網路發達、智慧型手機已成基本配備，我自己也接觸了媒體業，逐漸感受到在這個時代掌握情報就掌握一切。雖然這件事幾年前我早就知道，但沒有一個時期像這幾年那麼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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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這波武漢肺炎要是沒辦法平息，全世界來個計畫性聯合情報操作，照樣壓下去。要是沒有網路跟媒體，不要說全國或是全世界了，你家隔壁巷子有人當晚整家被殺光你也不知道。我們對情報的依賴就是那麼重，而大家居然還可以憑著網路跟google上的情報跟網友發言就對某些事深信不疑甚至跟人吵架，仔細想想這世界真的瘋了，但我還能相信什麼呢？別人看我何嘗不覺得我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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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我的第二題「輿論操作有正當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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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題答案看似理所當然。我們要知道真相，那些操作新聞跟輿論的人當然不可原諒。我們身為自由國家的人民當然要知道所有真相，然後用我們自己的腦袋判斷，再用自己的意識投下選票來決定領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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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的知道了真相就可以正確的判斷嗎？

跟一個國家有關的歷史、法規、環境還有族群等等錯綜複雜，我們要知道到哪一步才能保證自己那一票不受任何立場影響？更何況當所有派系都在做於情操作的時候，不做的那派一定被巴掉。反之所有人都在做情報操作時，那真相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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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大環境前提下，如果輿情操作大方向是往某個大家可以接受的方向去走，那是可以被原諒的嗎？不管統派或是獨派，大家有辦法接受跟自己同立場的人為了達成目標放出對自己有利或對對方不利的假新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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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前年一位朋友在某政治家手下工作，聊到工作內容，他跟我說“輿情分析”。問了內容，大概就是用一些大家都知道的手段來帶風向，或是澄清、表態一些立場，在這幾年，有公司專門在操作網路風向也不是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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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們總是健忘，非親眼所見之事就是那麼容易被忘記。忘記我們就是活在各種假情報交錯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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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衍生出第三題「為了保持國家安定，那動用情報操作抹殺某些不合作份子是合理的嗎？」也許在這裡大家都會想到武漢肺炎最近中國的感染跟死亡人數，維穩搞到這程度是太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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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日本好了，之前森友學園案跟櫻花會案安倍被電爆，感覺被質詢都被逼到走投無路了。當時我跟我日本政策專家編輯聊到這件事，她只說「檯面上已經沒有比安倍更強的人，所以怎麼鬥也鬥不倒他啦！」那之後我也沒特別想什麼，但看完電影以後好奇，我就上網google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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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次安倍政權以後自殺跟死因不明的官員有四個，其中一個就是電影裡講到的內閣情報調查室官員。國家權力結構錯綜複雜，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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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思考下來，在台灣打成藍綠對決、統獨對決或世代對決這種方式，的確是最容易滲透人心的，因為要去解讀政治，實在太難太複雜了，一般人不僅看不透也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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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很大，那些新聞上沒報的事很多。台灣雖然小，但是新聞不報很多事我們也不知道。這我最深刻的是護樹盟的事，印象中爆出來時才發現原來已經發生過很多衝突，而且台北市就那麼大而已，但是當時完全沒有版面。後來網路上看到消息，才慢慢有相關新聞。不過我覺得以新聞聲量來說還是相對低很多。情報操作的力量就是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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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越多，對越多事沒有答案，於是我還是在鄉下用一點綿薄之力，想努力給這個冰冷的國家機器帶來一點改變，不管是台灣，還是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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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引用導演的一句話來收尾吧！
「這不是一部談論報社記者這個職業的電影。而是談論人在這個時代中，有一份矜持是該超越保身而存在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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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守護眼前的幸福，成為國家權力結構的共犯，還是犧牲自己跟家人，做出道德上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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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答案，希望看完電影的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答案。

新聞記者，推薦給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