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RA of ZERO

-約3600字-
（建議關心社會新創或社區營造、地方創生的人閱讀）

<前言>
很久沒有那麼興奮想認真的跟大家講一件事了！我到加賀快要兩年，從在東京經過設計業、不動產業、創業；一直到日本跟台灣社會新創、社區營造等等，我想了很多東西，最後決定以“社會階級”這個點去切入來做我的事業計畫。中間也斷斷續續的在臉書公開貼文，以及某些朋友、或有興趣的鐵粉之間發表過大概的事業藍圖。但因為數字跟商業模式上還有很多漏洞跟模糊不清的部分，所以沒有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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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想法，大概我們絞盡腦汁想的一堆商業模式（除了科技研發那塊），大部分這世界上都有人做得很完整了。就好像之前從東京來加賀以前，我們裏物語幾個編輯在想的東西，其實就跟Airbnb的在地嚮導還有klook的合體版很像，只是另外加上我們可以利用各自的網路還有實體社群影響力去鎖定客群。當然模式很重要，不過執行更重要，那些說什麼企劃力最重要的人大概只想賺一波沒想到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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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產是怎樣的存在？>
「光是住宅自有率提高，就可以讓人的幸福度提高，這就是北陸地區幸福度偏高的真相。」在一個人正常出生長大過程中，如果照一般社會價值觀來說，結婚生子買房買車絕對都是大事。這些搞定然後有個穩定工作，大概九成路人都沒辦法對你的人生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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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買房這件事情在台灣是難上加難，除了價錢、物件狀況、地段等等，跟一般人收入不成比例也是個問題，如果人生要背那麼久的貸款，很多事情就會被綁死，收入不能斷所以需要穩定工作，相對的能投入在自己、家人還有其他生命中美好事物的時間跟能量就會減少。進而造成『比起喜歡的工作，更重要的是能賺大錢的工作』成為社會共通價值，一個什麼都以金錢當做單位衡量的社會，到最後會變成怎樣相信不需贅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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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崩壞的社會系統與身邊的小確幸>
大家常常都在講年金要倒了、健保要爆了、藍綠一樣爛不管投誰都一樣早死晚死而已，這社會擁抱的問題太多，我想大部分的人也跟兩年前的我一樣找不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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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講社會系統，說說身邊的事吧！
在去年我探討移居這個問題時曾提出「移居是找回人生的平衡」，都市生活提供了人們太多不需要的東西，雖然很新鮮刺激很酷很炫很潮，但是在人生裡需要更多留白來思考自己要過什麼日子，該怎麼達到那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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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斷往返城鄉還有台日的過程中我對都市生活做的結論是：大家都在努力工作賺錢，但是在工作中會累積很多生理或心理上的傷害。為了療傷大家就開始花錢，然後花完了又回去一邊工作一邊受傷，重複上述過程中，除了金錢無法治癒的心病跟疾病逐漸堆積，另一方面也成了資本主義社會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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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活成本高。
想靠工作或創業、投資等等賺到可以在都市過很爽，又可以買車買房成家立業還能有時間經營興趣的錢，相信這境界只有一部分人能達到（當然家世背景繼承也算進去），那一般平民老百姓呢？領完薪水唱歌、喝酒、逛街、追劇、購物、課金、看直播最後偶爾出個國或是去桑一下，享受這些精神毒品帶來的小確幸以後，又繼續回到職場工作。試問這樣的人生跟被圈養的動物有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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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飼主提供的不是飼料而是金錢，社會定期提供的不是抗生素而是精神毒品，關住我們的不是籠子而是消費力。資本主義社會打造了一個看似有錢就什麼都做得到、哪裡都可以去的世界，但是人正常一輩子根本賺不到那麼多錢，等於被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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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要怎麼突破這個現況？甚至到改善社會整體走向？我想到的很簡單，有錢人跟沒錢人大家變朋友就好了啊！但是變朋友以後要幹嘛？中間有效利用中下階層勞動力與富裕階級財力的系統設計跟維持，就需要靠中產階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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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說白了，超有錢的人跟超窮的人要形成價值觀共通的群體根本是天方夜譚，因此需要中產階級的人在各方面充當“轉譯者”，把兩者價值觀跟現況，用另一個族群的語言來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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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中產階級要自救？什麼是社群？社群怎麼改變社會？>
在一開始帶台灣社會新創到日本看案例的過程中，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就是某組織代表說：「大家會覺得社會問題跟自己無關，所以當遭遇某些意外，立場突然轉變為社會問題當事人時，就會不知所措，而且覺得沒人關心自己。這很正常，因為我們以前也不關心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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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產階級的地位在社會上其實很奇妙。社會頂層跟底層的人大概都固定了，只有中產階級有機會流動，想往上很困難，那為了避免往下流大家是不是該自救一下？因為有錢人不會覺得我們可憐，窮人又覺得我們死有錢，那大家當然只能自己救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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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閒錢、有車、有房、有家庭、有不錯的工作跟學歷還有社會地位，但是不管創業衝一波失敗，還是家裡有人生重病，都可能會被拖垮的一群人，我稱為中產階級。這樣的人們，我覺得比其他族群更需要利用社群的力量來連結，進而增加彼此抗風險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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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上富人跟窮人互相仇視，彼此不理解，但是夾在中間緩衝的就是中產階級的人們，多少可以體諒窮人跟富人的苦（對你沒看錯，有錢人也有他們的苦）。因此要是透過社群的力量，讓中產階級壯大，凝聚資源跟力量，上可發展新事業，下可投身公益，保守而言大家還可以互相幫助，不是很完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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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某研修裡慶應大學的老師曾說：「靠中央政府來支持大家的時代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必須靠民間團體來支持地方政府，地方政府來支持中央政府才是下個世代的解。」這其中民間團體怎麼形成？可能是各種商會、宗教團體、婦女團體、教育團體等等，每個社群宗旨還有族群各自不同，但是共通點就是「透過共同的目標跟理念，透過定期聚會或是某些形式讓大家變成朋友進而增強實現目標的能力。」怎麼讓窮人、有錢人跟一般人形成一個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的理想狀態，關鍵就在於大家能不能互信，更白話一點就是能不能成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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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各地這樣子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的小團體漸漸形成，金錢不再是衡量一個人價值的唯一基準時，我們就可以慢慢邁向健全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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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人就有問題，經營社群還真是一件非常難的事！

<日本的解方：從不動產開始的社群營造與社區營造>
在昨天晚上的活動中，講者提到社區營造最重要的兩樣東西：第一是共鳴，因為人對議題沒有共鳴就不會行動；第二是錢。那不動產公司要怎麼搞定這些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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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就是靠經營社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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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也有提到社群就是以某個目的聚集而成的群體，如果說以街區規劃來說，收購土地或房屋、構想提案、施工、試營運等等在耗費很多時間後，也無法保證經營一定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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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把每個階段都以工作坊形式運作，從投資者、現地居民、DIY手工愛好者、喜歡提出各種商業模式的經營者等等都以目的區分拆成一個個社群，那在實行計劃的過程中，除了可以利用這些參與者的錢跟力量節約成本，另一方面也可以增加與該地區的“關係人口”以利之後續經營，而在一次一次反覆的討論跟提案中，藉由在地人參與，也可拉近提案者、外來參加者、移居者與當地居民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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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明確的目的性形成的一個個社群>
剛剛的說明台灣人們一定會覺得奇怪，投資者的社群台灣人還可以理解，就是大家定期看看財報，組團去投資的物件玩順便提案經營建議，遊艇上開開趴踢之類。但是要人無償來幫忙設計、提案、甚至DIY做傢俱等等，這種事怎麼會有人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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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可以明白告訴大家：就是有！因為我看過好幾場了。從到處辦工作坊的全國貼地板協會、免費去古民家幫忙打掃清垃圾的送家計畫、粉刷工作坊等等，台灣人一定會想問：日本人那麼愛做白工是有病嗎？ 但是在一次一次參加的過程中，我逐漸體會到：這些事也許會提供一些小小報酬；也許是當地人做的小點心、或送家計畫中可以免費拿走喜歡的傢俱跟東西。不過比起有形的事物，那種跟新夥伴們透過勞動而產生的人際關係，是這些活動中最珍貴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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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勞動”跟”娛樂”分開思考的話，那是難以理解的。我舉個更簡單的例子好了，如果今天把粉刷工作坊標題改成：跟結衣老婆一起流汗工作坊，那宅男們還不手刀報名才怪。這些活動都只是認識朋友跟打發時間的一種方式罷了，比起上網交網友、夜店、婚友社之類的，這些活動相對而言健康多了。而且好啦！不知道為什麼妹真的很多！工具人們從此不用只透過組電腦來認識妹，不也是美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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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複製到台灣嗎？>
當然身為一個台灣人，有那麼好的模式，昨天晚上參加完活動我馬上迫不及待打電話給某個老師討論，這除了可以作為台日共創的題材以外，能不能複製到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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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論出來首先要實現這個模式有一個很大的前提：就是不動產價格。想要達成好看的投資報酬率，跟物件的總價有很大關係，因此很難。因為是同街區的多個物件跟計畫同時進行，要如何跟當地屋主凝聚共識也是個問題。擴展方面，日本在這些社群起家的事業都強調不怕分享，扶植新人還有互助，但在台灣似乎大家比較愛走壟斷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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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就民族性跟現實情況來說，想要完全照抄日本這套是行不通，但是在日本每個地區情況也不盡相同，每個案例也是都因地制宜，相信台灣地靈人傑，最近這幾代也人才輩出，假以時日一定可以想出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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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我理想中的不動產公司>

還記得我幾年前踏入不動產業界，也是懷著紀錄客戶的故事，做一個不只看數字跟投報率的有情有義房仲。結果事與願違，成交跟業績就是一切的業界誰鳥什麼情意，搞得我心很累，在不得不違背自己良心去推銷之前，某個客戶及時把我拉出業界，合夥開了公司，才保留了最後一點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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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以自由經理人的身份幫忙經手過幾次日本投資糾紛，才發現這個業界幾乎沒有一個人讓我百分之百喜歡跟認同的，除了成交分錢的時候以外。那時候我只對不動產界留下了「只有業績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的印象，還記得某個台灣連鎖房仲看屋團來時，合作的業務阿姨講說：「你們這邊抽那麼少不然你跟我回台灣做好了啦！」房仲間諸如此類的話題很多，但是中心價值總離不開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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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做投資跟自住客群也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我覺得做自住客比較開心也單純的多，除了在台灣遙控的家長們很愛隔空看風水這件事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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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沒有像電視廣告裡那種服務很好，就像隔壁大哥一樣表裡如一的房仲嗎？我在內心深處還是相信在某處有，而現在就真的讓我遇到了！不動產公司怎麼用一個一個模式拯救這些老舊的街區，解決人口都市集中的問題。之前看了R不動產的模式是有點驚訝，現在看到HELLO！RENOVATION的模式又讓我更加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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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解藥都在不動產，這是真的。古人說安身立命，就是要安了身才有辦法立命，房子真的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