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RA of ZERO

前幾天突然我們家的天兵事務局傳來了訊息「王桑，下禮拜加賀市役所那邊有個會，是關於加賀市貿易跟對外推廣的年度匯報，要不要一起去參加啊？」「喔，好啊，你開車來接我我就參加」「那當然沒問題啊！」「那我那天要穿什麼還是帶什麼嗎？」「只是聽別人報告應該不用吧？看你要不要準備個筆記」

於是當天早上我沒穿西裝兩手空空的就上車了，還在便利商店買了一罐飲料。所以正確的說我進場的時候是一個穿著便服然後手拿寶特瓶的一般市民樣。
「這是我們台灣專案的負責人王先生」欸！？是怎樣！？一堆穿西裝的老頭加上記者，雖然感覺只是地方報，但是不太對吧？？我穿這樣然後還拿一罐飲料這樣對不對啊？「你好。敝姓王請多指教」（飲料夾在腋下匆忙拿出名片夾）「你好你好，我們加賀市以後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哈哈哈」...呵呵...應該被扣分扣到爆了吧...

搬到加賀以後遇到很多事都是在東京沒遇過的。比如說今天第一次聽到有烤蕃薯的車路過。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過日本烤蕃薯車的廣播？聽起來就像「雅奇摩～雅奇摩～雅～～奇摩」這樣。以前在池袋我最常聽到的是回收家電傢俱的車在廣播。
總之不知道是今天吃錯什麼藥，突然有一股衝動想去追地瓜車！於是錢包一拿鞋一套就衝出去，隨著聲音跑了一段才發現外面路燈之間的間隔超遠！瞬間我就迷失在黑暗之中。想拿出手機開手電筒，掏了口袋才發現也沒拿手機！！只好硬著頭皮先買到地瓜再說啦！跑了一陣子之後，總算發現不遠處就是目標的地瓜車！然後賣地瓜的居然是個大嬸！！廣播明明就是個大叔的聲音，有種被欺騙的感覺...買了熱騰騰的地瓜，慢慢順著原路，好不容易回到家，開心的剝了一個來吃。結論是台灣賣的還比較好吃XDD現在回想起來小時候在家裡附近都有賣土窯雞的車，但是我一次都沒買過，連車長什麼樣子都沒看過，廣播的台詞倒是朗朗上口。「（台）土窯雞土窯雞，好吃的土窯雞又來了（後略）」不知道大家對這些叫賣的卡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回憶呢？

本專頁到現在也差不多一年了，東京metro也寄來專用的紀念儲值卡祝賀（誤）可惜現在都在寫加賀沒辦法幫東京metro寫文了。東京那邊就交給石原聰美繼續代言吧XDDD

這天來到金澤銀行辦手續，鄉下地方就是這點很不方便，東京的幾個大銀行在加賀都沒有分行，不是要到金澤就是要跑福井。北陸這裡是北國銀行跟北陸銀行的地盤，ATM舊到還會有跟台灣一樣金童玉女出來鞠躬的動畫。下午辦完手續，跑去兼六園卻發現進門就是上坡！毅然放棄的兩個人決定往較為平坦的金澤城公園走去。到了晚餐時間，原本打算去吃之前日本小食袋kiko主編推薦的いたる（有興趣的可以參考本專頁去年12/2的文章），沒想到三家店都爆滿！本店還直接寫「本日100份のど黒めし已售完」。哇靠！！才大概六點多欸！！有沒有搞錯！！上次真不知道運氣怎麼那麼好，一下就排到了。

又累又餓的兩個人一路找店，人太多的不想等，人太少怕難吃。就這樣反覆掙扎之後我們挑了路邊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割烹料理孫助」(圖)。在日本一看到割烹料理就知道價錢一定不便宜，但是都來到金澤了，當然要吃好一點，而且看他店外裝這樣應該不會多貴吧？（天真）推開門一看店裡的擺設跟店外完全沒辦法聯想（圖）。「我看這應該就是那種傳統老店吧？」內心邊暗想邊環顧一下店內，除了陳列擺設很有品味以外，居然有家紋欸！這什麼年代了？是不是太有傳統了一點？
店內只有一組客人...「這...這是藝伎嗎？」（圖）孤陋寡聞的我一開始還想說這是不是歌舞伎之類下班還沒卸妝，之後偷聽一下他們的對話才發現這就是客人跟藝伎（？）啊！

說到迴轉壽司，顧名思義是一種會迴轉的壽司（廢話）。但是我第一次在加賀進迴轉壽司店它居然沒在轉！！「歡迎光臨！想吃什麼都可以跟櫃檯點餐喔！」那個迴轉的機器是裝飾用就對了？要不要考慮把外面迴轉壽司的前面兩個字拔掉啊？
說到北陸的海鮮，大家都讚譽有加，不用說這家不會轉的迴轉壽司「太平」端出來的壽司鮮度也是東京無法比擬的。大家應該也知道東京吃飯分很多等級，幾乎沒有吃不到的東西，但是沒做好功課踩雷機率也很大，尤其壽司這東西，現在觀光客多，聘請外籍廚師店的也變多。很多名店料理都有退步趨勢。不過在北陸，海鮮這東西怎麼吃都是在水準以上，如果大家下次來到北陸，千萬別忘了嚐嚐這裡的海鮮喔！

之前在大雪紛飛的時候為了不想再繼續吃泡麵，我冒死在暴雪中找到了離家裡最近的一家食堂。打開店門裡面居然已經有一個客人坐在吧檯跟老闆娘聊天！？真讓人懷疑他怎麼會想在這樣的天氣出門，怎麼看他也不像是吃泡麵吃太久的樣子。「隨便坐喔！拉麵、丼飯都有欸！」老闆娘招呼了我兩句就繼續跟那位吧檯的客人聊天，客人聊著點起一根菸，然後老闆娘居然也點了一根菸！！！這種情況在東京我真的連看都沒看過。
我點了一個豬排蓋飯。「老闆娘！我要加點啤酒！」「你先等一下！沒看到人家年輕人都還沒吃飯嗎？」「是是是」老闆娘邊做料理邊回應著客人的話，這內容聽起來雖然不如東京那麼中規中矩，但卻多了一份人情味。「你的豬排蓋飯好了喔！」「謝謝！」「肚子很餓吧！外面下那麼大雪，這份黑輪當作招待吧！」說著說著老闆娘拿起碗另外裝了黑輪給我。「謝謝，不好意思欸！」「年輕人要多吃點啊！」這家食堂雖然不顯眼，但後來每次路過生意都不錯，老闆娘熱情的招待還有常客們時不時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腔，這種人情味也是加賀的魅力之一吧？

＃加賀生活
＃北國日常

各位讀者大家好，東京裏物語開設以來好像第一次那麼久沒更新，就在這幾天台灣跟日本都發生了大災害，不知道專頁有沒有住在花蓮的讀者？大家還平安嗎？

新聞跟網路應該都不少東部地震的新聞，昨天地震時我正好跟台中的朋友在邊做影片後製邊討論，突然間她說「有地震！好搖喔！」隨後台南、台北的朋友也傳來訊息，打開PTT八卦板果不其然地震廢文大洗板。

聽說加賀有幾家米其林餐廳，今天很巧當地的朋友就帶路到了其中一家。地點不熱鬧，店裡卻很熱鬧，坐在吧台的朋友跟老闆夫妻還有小老闆介紹了我「他是新到任的地域振興協力隊隊員負責向中文圈發送一些加賀的情報。」「真的嗎？那拜託不要發送我們的情報，客人再這樣增加下去我們會很困擾」小老闆半開玩笑的說著。聊天過程裡得知他到過中國上海還有美國留過學，還跟台灣的撞球選手學過撞球！（聽說好像是世界冠軍？）所以會講中文英文還有一點點台語，住過國外，最後還是回地方繼承家裡的老店，其實真的滿不簡單。大部分的料理都很好吃，不過在小老闆說ＯＫ以前就先不說是哪家了。

＃加賀生活
＃北國日常
＃地域振興協力隊

這樣的冷天氣裡，其實常讓我想起當年馬祖北竿的日子。那時手很賤抽到馬祖，冬天天氣也是很冷，而且還要早起，根本痛不欲生。還記得某天早上掃完地吃完早餐，我縮著身體邊發抖邊準備走回寢室時。「欸！你一個士官走路這副鳥樣怎麼給兵當榜樣？」志願役的學長突然叫住我。「學長，很冷欸！」「冷天更要抬頭挺胸，抬頭挺胸也是冷，你龜著發抖更冷！」那次之後只要在外面，再冷的天氣我都會記得學長的話「越冷越要抬頭挺胸」。也許這句話沒什麼大道理，但面對酷寒又不得不去做某些事時，我就會想起這時就是要「抬頭挺胸」。

深吸一口氣，空氣中的燈油味，又再度讓我想起當年開往馬祖的臺馬輪上也是同一個味道。在惡劣的環境中，卻又因某些原因得在這種情況下進行某些作業，只是物換星移，一樣的冷天，卻少了當年的「學長」跟「命令」。

來加賀以後最常聽到的一句話就是「你還沒買車？那怎麼生活？」通常我的回答就是「其實走路都會到啊」接下來對方一定會問「那你家走到車站要多久？」「喔，大概10幾分鐘吧？」眾人就會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說在這種風雪中走十幾分鐘！？」最後好像講好了一樣一定會有人補一句「你們不知道東京來的走路走十幾二十分鐘算是基本嗎？」

這樣的場景我經歷了好幾次。每次我問完路之後加問一句「那請問走路要多久？」對方都會露出一副「你是腦袋有洞嗎？」的表情。每次什麼聚會或是採訪，大家看到我走路來都一副看到鬼的表情，去吃個飯也是一樣。餐廳老闆：「什麼！！你走路來啊啊啊啊啊！！！！！」內心OS：「老闆！！我家就住旁邊啊啊啊啊啊！」

這次隨著我搬來，七年來最大的寒流也跟著一起來，從東京兩手空空來到北陸的肥宅究竟要怎麼生存下去？東京的常識在這裡完全不適用，但是度過一個禮拜，我已經揣摩出一套究級廢人生存法。在這裡跟大家分享熱帶肥宅是怎麼撐過雪國寒流。以下生活方式以盡量不要出房間門為最高原則。

「採買方面」
在這裡大家常說沒車等於殘廢，但是其實殘而不廢的人在社會上也很多！看看路上高中生小學生怎麼活過來的！人只要有心，在雪地中下山採買也不是難事！沒下雪時機抓緊就要趕快飛奔去採買。因為能拿的有限，所以採買以乾糧為首選，例如泡麵以及泡湯之類粉末類，次要選擇為沙拉、麥片、牛奶與雞蛋。還有燈油，電池等等也不能忘。

駕照資料與住址變更結束之後我離開了警局，在雪地中猶豫著該先吃飯還是買些東西回家窩著。打開手機看著空無一物的google地圖有種說不出口的哀愁。到7-11買了幾個肉包跟一罐熱飲，走出店門口喝完熱飲暖了身子後，還是決定直接回家。

到了車站，電車剛離站，下一班要等40分鐘。於是我進了候車室，裡面只坐了一個高中女生（就是前幾天我PO文的那張照片），隨後一個看起來像旅客，但是衣著比較輕便的大叔也跟著進來。於是在這個沈默的三人空間裡，我左看右看，東張西望之後發現沒什麼好玩的，決定拿出手機拍個照片打打廢文。
要知道在日本偷拍女高中生是非常嚴重的，所以我還刻意選了一個很角落的地方，拍了整個候車室讓她只是「剛好」入鏡。在打文章同時，時間大概也越來越接近電車到站時刻，候車室人漸漸多了起來。

剛到北陸就遇到連當地人都鮮少遇到的大雪。在努力不被冷死的狀態下文章也休息了幾天，室內溫度跟冰箱差不多，讓我開始疑惑為什麼要一開始先買冰箱。

這兩天的感想：
1.人沒那麼容易死，只是會活得很痛苦。無論當兵或是在雪地都一樣。

在沒有車等於殘廢的日本地方，路上可以看得到兩種生物非常活躍。一種是小學生，一種是高中生（好吧，我承認自己不太會分辨國高中生）。其他人基本上都是以車代步。
今天是個能見度極低的天氣，從某些視點看去一片雪白，就像眼鏡上蒙上一層灰。這通常是電動裡跨不過的場景會用這種方式處理，簡單來說就是操縱角色走到盡頭的霧想穿過去會發現卡住過不去。一出門看到真的瞬間傻眼「你他媽難道這是沉默之丘嗎！？」

北陸的生活步調彷彿被刺骨寒風凍結般緩慢。錯過了一班電車，等個三十分鐘並不稀罕。於是我走進頗具歷史感的圖書館兼候車室。裡面坐了個高中生，慵懶的滑著手機。大概察覺有人接近，她稍微抬了一下頭，並用冷淡的眼神歡迎我加入等車的行列。靠近書櫃一看，泛黃的書以少女漫畫居多，裡面混著一本1991年初版的亂馬。

隨著時間經過等車的人也越來越多。我多年來坐慣了山手線，看來習慣這裡可能還要一段時間吧？

雖然照片看起來好像不大，其實現實中看來還頗有壓迫感的加賀觀音像，一出加賀溫泉站就可以看到。傳說中祂腳邊還曾經有一個佛教主題度假飯店加主題樂園！！
⋯不知道該從何吐槽起⋯資料中顯示當年還花了大筆預算。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紛爭，不想講太多宗教團體的閒話。反正都倒了，也不用我多吐槽了吧？

東京這時候大家裙子都很短這應該很多人看過。北海道、北陸這種冷爆的天氣應該也很多人看過高中妹穿短裙。但是今天一路上看到小學女生們也都穿裙子出門到底是怎樣？ 季節感真的很錯亂欸！看看小學男生們都穿多厚⋯女生們太強了啊啊啊！

＃加賀生活
＃北國日常
＃地域振興協力隊
＃加賀市

還記得那天事務局的篠崎載我載我回家時才跟他說「下大雪這樣一整片都白的，感覺好像開車哪裡都可以去欸，像雪原一樣嘛！」「亂開會掉到田裡喔。」才隔一天我用走路就遇到悲劇。
一出門想說「反正一片都白白的應該哪裏都可以走吧？」結果看到車站旁邊招牌我就在雪中直走了一段⋯然後這張照片就是一個被困在田中間準備走回頭路的人拍的⋯

＃加賀生活
＃北國日常
＃地域振興協力隊

北陸這裡有個很奇怪的現象：大家寧願站著也不要坐在別人旁邊。而且也不限定旁邊坐誰，老人身邊有空位、年輕女生旁邊有空位、年輕男生⋯還用自己的行李佔了一個位子。

在東京的時候依照我經驗，只要在車上開卡通來看，旁邊就不太會有人坐，看來在北陸大概不用開任何東西來看，只要搶到位子旁邊就有很有高機率沒人坐了。

昨天在專頁上問了大家意見之後，我就在金澤展開了一場大冒險。冒險開頭上天非常捧場的給了我一個惡劣天候，於是這次夜遊難度瞬間爆增。首先第一件事是去觀光案內所諮詢，才發現東京可以一卡走透透的SUICA在這幾乎是廢物，只有少少公車可以用。在以巴士為主要交通工具的金澤來說，現在狀況形同殘廢。但觀光案內所果然不簡單！為了外地來的各種呆子準備了各種防呆裝置，從上公車要拿整理券，下車以後怎麼換零錢用現金付錢都有圖文教學，瞬間有種在聽懶人包的錯覺。

出發以後在車上丟了我們專頁平均一百年發一次文章的美食擔當kiko「欸！金澤有什麼好玩的啊？」然後訊息傳著傳著才發現我坐過站了！！匆匆忙忙下車，直接打電話「欸欸欸！我現在在那個什麼坊？蘭桂坊？香林？對啦！就是那個啦！」「好好好，我找幾家餐廳給你，等我一下」

（前一篇請按下面的北陸紀行）
#北陸紀行